知乎的“真面目”?
知乎用户“One Piece-Wang”诞生的时机并不好。
他在知乎回答了244个问题。在这些回答中,他时而化身为奥运会中国代表团运动员,时而化身为驻伊拉克战地记者,时而化身为被反派伤害的公司老板;他在西双版纳禁药,投资万达,在国务院领导下当过书记,当过村长、菜贩子、赌徒、指导员;他还在西伯利亚滑雪,发生了雪崩,只有他活了下来.
2017年3月,在编造了100多种虚假生活后,知乎给了他一个永久称号。
现在打开知乎,各种虚构的故事恐怖刺激的并不少见。以至于用户开玩笑说:“编吧,分享一下你刚刚编的故事。”此外,明星、娱乐、性别等信息,减肥、植发、医疗、婚姻等广告也充斥其中。知乎不再是高端问答社区。
从“高质量问答”到“故事会”,知乎的真面目是什么?
从“问答社区”到“内容平台”
所有的变化都源于知乎底层逻辑的转变。
他从问答社区起家,但知乎的野心不止于此。利用一切方式连接所有知识的生产者与消费者,成为一家多元化的内容平台,才是知乎最终想成为的样子。
从社区到平台的跃升,最重要的是提升用户规模。
知乎成立之初实行封闭式邀请制,前200名用户为互联网圈的领军人物和不同领域的专家学者,如李开复、王兴、马等。前40天,这些用户在知乎上创造了8000个问题和20000个答案。
邀请制保证了问答的高质量,这些问答也得到了广泛传播,知乎就此塑造了专业、严肃的品牌形象。
但是精英本身就是中国网民的少数,所以知乎不能留在这里。2012年底,知乎举办了几次内部研讨会,在“少数人”和“群众”之间展开争论。最终,知乎决定成为一家“满足更多人需求”的公司。
从那以后,知乎一直在下沉。
2013年,知乎向公众开放注册,注册用户数在一年内从40万迅速上升到400万,用户类型也延伸到互联网周边地区。
以2013-2016年,知乎一方面努力扩大回答者的多样性,让内容更多元;另一方面不断降低普通用户的使用门槛,让用户更“大众”。,为例,“XXX是一种怎样的体验”的句型,提问的目的不再是寻求答案和提问,而是让用户分享自己的体验,唤起更多用户的共鸣和参与。
2018年5月19日,在“第五届盐社新知青年大会”上,知乎宣布了“迈向普惠内容平台”的战略转型方向。
“大众化”带来了用户规模的持续增长。招股书显示,截至2020年12月31日,知乎共有4310万内容创作者,累计贡献内容3.53亿条,其中问答3.15亿条。在用户结构方面,周源明确表示,知乎二三线城市用户数量快速增长,年轻用户占比不断提升。
伴随下沉而来的,是精英和大V的逃离。
在知乎早期,话语权被各个专业领域的资深人士掌握,他们是知乎创作的核心,而其他大多数人都是旁观者。知乎的用户结构呈金字塔形。
在下沉的新生态中,金字塔顶端的精英逐渐逃离,普通用户逐渐增多。此外,他们不再仅仅是内容的消费者,也是内容的生产者。知乎的用户结构已经转变为橄榄型。知乎也完成了从“知识社区”到“普惠内容平台”的转型。
当“你经历过最恐怖的故事是什么”、“历史上有名的BT女性有哪些”、“你对韩国娱乐圈的瓜了解多少”等惊心动魄的泛娱乐问题出现在知乎上时,知乎就不再是原来的知乎,用户也不再是原来的用户。
商业化反噬内容质量
无论是高端问答社区,还是普惠内容平台,获取利润都是一家商业公司的本分。很显然,知乎平台的野心,相称的也是一份更为激进的商业化需求。
在过去的几年里,知乎一直在克制,直到2016年才开始探索商业化。今年知乎推出付费产品,将知识与直播相结合,推出知识直播,推出传统横幅广告。
2018年6月,知乎将其“知识市场”业务升级为“知乎大学”,形成了由“课”“书”“训练营”组成的产品体系。此外,知乎还推出了自主研发的原生广告系统。
截至目前,知乎在线上广告、付费会员、商业内容解决方案以及在线教育、电商.形成了四大收入来源
招股书显示,知乎2020年总营收为13.52亿元,较2019年的6.71亿元增长101.7%。其中,广告的收入贡献达到60%以上,付费会员的收入贡献从2019年初的12%增长到2020年底的20%。
广告带来的是内容的软化和用户体验的下降。比如在知乎搜索Python教程的时候,在一个看似正常的问答里,有三个相关的课程和书籍广告。
在付费会员的探索中,知乎开始“化妆”。
2019年,知乎推出了全站会员服务“选盐会员”。会员权利包括三个维度:会员用户的“付费内容”权利、“社区功能”权利和“身份权利”。最初的定位是通过选盐柱。优质内容付费
收入。然而盐选热度榜的前20位中,一度有17个栏目为虚构或非虚构的故事会栏目。“海贼-王路飞”式的虚构创作在知乎上屡见不鲜,2019年底,知乎开始正视这种方式的商业价值,从各个渠道招揽网文作者回到知乎,甚至开设了官方账号“故事档案局”,专门收集和转载各种惊悚刺激的故事和段子。
无论是广告还是内容付费,商业化变现本身无可厚非,但在商业化和内容质量的平衡上,知乎“严肃、专业、知识性”的特征逐渐淡化,虚构、低俗的内容,让知乎离初衷越来越远。
互联网上的“稷下学宫”
成为普惠内容平台,充斥着惊悚、低俗、泛娱乐内容的知乎,引来了高质量用户的逃离和反感。那么,如果不做平台,知乎会是什么样?
或许会是问答社区Quora的样子。
Quora创立于美国,比知乎早一年上线。成立11年,Quora一直保持着问答社区的基本形态。
Quora前期的发展路径与知乎一样。成立之初实行邀请制,邀请了Facebook创始人Mark Zuckerberg、Craigslist创始人Craig Newmark等硅谷精英人士和社会名流入驻回答问题,积累了大量的优质答案。
2010年6月,Quora向公众开放注册,用户数在半年内增长至54.7万。第一次用户规模扩张后,Quora完成了初期形态的搭建:用户投票实现答案排序,通过算法突出优质内容,根据用户行为实现精准的定向推送,引入社交机制。
在搭建了这一套机制之后,Quora继续发力用户增长。截至2018年9月,Quora的用户规模突破3亿,成为美国最大的问答平台。但在用户规模扩张的同时,Quora并未像知乎一样出现严重水化、惊悚故事会的现象。
一是在商业化上,Quora更为克制。与知乎一样,Quora从2016年开始商业化探索,通过广告实现盈利,但至今,广告依然是Quora唯一的盈利模式,且Quora对广告的筛选更为严格。
二是在内容上,Quora建立了严格的监督机制——“答案必须是有益的,无助于问题的答案都会被隐藏”。这减少了段子手的发挥空间,也保证了内容的质量和水准。
更深层次上,导致Quora与知乎不同的根本原因,是人的不同。很大程度上,产品是CEO个人性格的映射,Quora CEO Adam与知乎CEO周源的个人特质决定了两款产品的不同走向。
Adam是一名天才,高中时期他开发的软件就收到了来自微软近百万美元的收购请求。大学时期,他与扎克伯格一起搭建了Facebook,后成为其CTO。扎克伯格曾表示,Adam是世界上有最佳创意的六个人之一,《财富杂志》也曾赞誉他为“科技界最聪明的人之一”。
2008年,Adam从Facebook离职,创立了Quora。2012年,他从自己的资金中拿出2000万美元完成公司的B轮融资。
Adam更像豆瓣创始人阿北,是理想主义者。他把Quora当成一份理想,不希望商业化反噬质量。Adam曾多次表示“Quora的专注点在于内容质量”,“Quora没有盈利,也没有打算尝试盈利”。他的理想路径是“凭借内容实现用户增长,从而自然盈利”。
如同互联网上的“稷下学宫” ,成立至今Quora保持了问答社区的基本形态。由于盈利寥寥,Quora未传出过上市消息,最新一轮融资是2017年4月的D轮融资。
在创立知乎前,周源先是做了几年的商业记者,后开发了一款帮企业在百度等搜索引擎投放广告的管理软件Meta搜索。Meta搜索失败后他看到Quora,创立了知乎。
发展初期,知乎如同Quora一样,维持着高端、专业的调性。
或许是中国激烈的互联网环境推动着他,他曾在采访中直言知乎要“走得更快”。“今天的互联网竞争非常激烈,竞争是没有太多边界的,甚至可以认为今天的互联网竞争就是二战,环太平洋地区全在打,你不能说自己不是参战国。所以更快速地构建竞争力、产品力、创新力是非常重要的。”
同时在面对质疑时,他又重申创立知乎的初心:“在垃圾泛滥的互联网信息海洋中,真正有价值的信息是绝对的稀缺品,知识被系统化、组织化的高质量信息都还存在于个体大脑中,远未得到有效的挖掘和利用。知乎提供了一个产生、分享和传播开发者_如何学编程知识的工具。”
这样一份赤诚的初心,终究还是在激烈的互联网大潮中,逐渐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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