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员潮涌 经济严冬下为过度扩张埋单？

国家商报，“约翰不在这里。”

“琳达也不在这里！”

11月16日凌晨，当看到几个熟悉的人不在会见名单上时，南希心里咯噔了一下，隐约觉得不对劲。

继Twitter和Meta之后，亚马逊的裁员风暴也开始了。11月18日，亚马逊CEO表示，裁员将持续到明年。

从周一开始，裁员的恐惧蔓延开来，大家都不敢讨论。南希收到了来自L8的会议邀请。她不打算在会前工作。南希在社交媒体上说：她总是因为刷盲而处于恐慌状态。

她告诉《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身边已经有好几个码农和应用科学家了。”

南希在亚马逊的设备部门工作。据介绍，这个部门涵盖了亚马逊的所有硬件业务，如智能音箱、Kindle、平板电脑、智能手表、机器人、汽车等。

此刻，加州秋日的阳光依然照耀着硅谷的心脏圣何塞的群山，——，但寒意早已悄然到达——。最近几个月，以Twitter、Meta、Amazon等为代表的科技巨头。都开始了一波大规模裁员，裁员数万人触目惊心。据sleeping . FYI数据显示，截至11月22日，全球已有850家科技公司在年内裁员，裁员总数超过13万人，其中大部分集中在美国。

图片来源：每图

“目前一些科技巨头的裁员是因为过度招聘和对经济趋势的误判。现在很多宣布裁员的公司都沉迷于疫情时期无节制的招聘狂潮。”美国著名经济学家、哈佛商学院管理实践教授桑德拉苏彻(Sandra Sucher)告诉《每日经济新闻》记者。

在美联储“雄鹰”威逼的背景下，宏观经济环境也是科技巨头“断臂”的重要原因。“由于贴现因素的变化，较高的利率会影响企业的净现值。科技公司对利率的变化更敏感，因为它们的价值与未来的利润流有关，当利率高时，这些利润流会更大程度地贴现。为了提高财务稳定性，受影响的公司必须‘勒紧裤腰带’。”西雅图大学艾伯斯商业和经济学院教授Vladimir Dashkeyev向记者解释道。

硅谷式裁员：“下手为强，拿刀倒下”

工会没有很强的议价能力。

在令人震惊的裁员规模下，这场席卷硅谷的风暴有一个相同的特点，那就是速度快，员工到最后一刻才知道自己要被裁了。对于这种事先缺乏沟通的“突击”裁员，很多人在社交平台上吐槽资本家的“冷血”。

随着“一批又一批”的员工被告知裁员，有人把这次裁员称为现实版的“鱿鱼游戏”。

11月的裁员风暴始于Twitter。月初，Twitter一次性解雇了一半以上的员工。很多人一觉醒来，突然无法登录公司系统。只有当他们查看电子邮件时，他们才知道自己被解雇了。近80%的Twitter合同工随着马斯克的“弹指一挥间”就“消失”了。有些人因为疫情在家接到通知，连回公司道别的时间都没有。

图片来源：推特

“但在硅谷，裁员很快，这已经是常规操作了。以免有人破坏公司的代码或泄露用户的信息。”谷歌的在职工程师Sam在《每日经济新闻》的采访中说。

另一方面，Twitter裁员之初，Meta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始裁员。就在几周前，扎克伯格已经多次暗示裁员。在一次采访中，他说，“我们中的许多人不应该在这里”。

前述谷歌工程师告诉每经记者，美国HR的权力并不大，裁谁是老板说了算。

“主要是先开个闭门会议，然后告诉他的高级副总裁，最后一刻告诉HR，HR再告诉那个人。一般裁员当天或者前一天经理就会知道，所以一线经理对裁谁、裁多少都不能说什么。”他说。

同时，山姆透露，硅谷的裁员与个人业务能力关系不大。这种裁员是以业务线为单位的，连副总裁都可能要第一批离职。“这样的故事太多了，”萨姆叹息道。

社交媒体平台上也有很多人说自己没被裁，但是领导被裁了。对于这样的现象，他们解读为，砍掉中层是大部分裁员的惯用伎俩，让上级直接领导下一级，可以为公司省钱。

关于裁员的具体要求，Sam表示每个公司的规定都不一样。“但是加州有一项州法律要求提前两个月通知。在国家层面，互联网行业的这些全职员工合同基本都是所谓的自愿合同，英文叫随意，意思是公司可以随时裁员，员工可以随时离职，没有赔偿要求。”他解释道，“互联网工会没有美国汽车行业、医疗行业那么强的议价能力。如果公司真的想落户，可以把人赶走，不需要任何补偿。然而，有些州，如加利福尼亚州，多带带立法。Twitter和Meta都在加州，所以还是要付费。"

乌贼游戏结束，身份问题的解决方案是什么？

但是，即使有了遣散费，在目前的宏观背景下，大多数人对未来还是很迷茫。

“Meta的补偿是给四个月的带薪求职时间，每多工作一年加两周的工资，就是40.5N，有人欢喜有人忧，但大部分人都是忧心忡忡。毕竟现在找工作不容易。”前述谷歌工程师萨姆透露。

一名被裁的亚马逊员工告诉《每日经济新闻》记者，“亚马逊给60天的带薪求职时间。如果找不到，每半年再补4周多一周的工资。”

但是，对于非本地人来说，现在更迫切的是解决签证问题。

“在你对赔偿满意之前，你必须有一个前提，你必须解决所谓的身份问题。对于美国人或者绿卡持有者来说，裁员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他们可以休假几个月去找工作。”山姆告诉记者，“但如果你持有H-1B工作签证，你必须在两个月内重新找到工作，否则你将没有证书。”

根据美国移民局的规定，在美国患有H-1B的员工在被解雇后有60天的宽限期。在此期间，你可以找到一个新的雇主申请H-1B转移或改变你的身份。如果失败，必须在60天后离开美国，否则将被视为非法居留。

随着一块名为“裁员”的石头沉入池底，水面的涟漪渐渐消失。只有人们手中堆积如山的贷款账单和没有回复的求职邮件，宣告了这个经济寒冬的残酷。

“这里有一种说法，年收入低于25万美元的人是穷人。为什么？因为湾区的消费真的很贵，尤其是房价。”前述谷歌工程师萨姆(Sam)告诉记者，“这里学区的住房一般最高150万美元。按照年薪25万美元，6年左右可以买，但是有个问题。这里的税很重，基本上要扣30%-40%。如果失业短时间内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房贷压力可想而知。如果是帕洛阿尔托高中这样的顶级高中的学区房，那就更贵了。

帕洛阿尔托高中周边学区房价格图片来源：房产中介Redfin截图

硅谷从扩张到裁员经历了什么？

不久前，许多科技巨头还在试图扩张。为什么短短几个月后会有如此巨大的变化？

西雅图大学艾伯斯商业与经济学院教授弗拉基米尔达什基辅在接受《每日经济新闻》记者采访时分析，宏观经济环境无疑是席卷硅谷的裁员风暴的一大因素。“目前，宏观经济环境的恶化始于新冠肺炎疫情，导致劳动力短缺和供应链中断，并因俄乌冲突而加剧。这些因素给包括美国经济在内的许多经济体带来了过大的通胀压力。”

“为了应对高通胀，美联储提高了目标利率。由于贴现因素的变化，较高的利率会影响企业的净现值。科技公司对这些利率变化更敏感，因为它们的价值与未来的利润流有关，当利率高时，这些利润流会更大程度地贴现。”他解释道。

达科耶夫说，“为了提高金融稳定性，受影响的公司必须‘勒紧裤腰带’。11月前，大多数科技公司宣布冻结招聘。本月，其中一些公司宣布裁员。最近的这些举措表明，他们更加坚定地试图提高业务效率，例如推迟利润低或根本没有利润的项目的开发。这些措施也反映了未来几个季度宏观经济走势的巨大不确定性。”

回顾2020年，即使美国各地因新冠肺炎疫情而关闭，经济大幅萎缩，硅谷科技公司仍是美国经济的增长引擎。这些科技公司在疫情期间获得了飙升的利润，它们的股价“一飞冲天”。

“目前一些科技巨头的裁员是因为过度招聘和对暂时经济趋势的误判。目前，许多宣布裁员的公司都沉迷于疫情期间不受控制的招聘。”美国著名经济学家、哈佛商学院管理实践教授桑德拉苏彻(Sandra Sucher)告诉《每日经济新闻》记者。

她认为，科技巨头在疫情期间寻求满足在线业务的需求，并假设其产品和服务的需求增长将无限期持续，但这是对当时经济趋势的误判。

桑德拉苏彻(Sandra Sucher)称，“Meta在2020年和2021年雇佣了超过27000名员工，2022年前9个月雇佣了超过15300个工作岗位；在疫情的头两年，Twitter的规模增加了一倍多；亚马逊的规模也从2020年到2022年3月翻了一番。”

2004年至2021年Meta全职员工人数图片来源：Statista

硅谷几乎同时集体裁员，确实让外界无比不解和震惊。在工程师杰克看来，这样的结果是不可避免的。杰克曾经在亚马逊工作，现在供职于自动驾驶公司Cruise。

他在接受《每日经济新闻》采访时说，“这几年互联网大公司招了很多人，感觉一夜之间大家都在转码。从我之前和本硕的经历来看，我感觉很多人都能拿到大厂的offer，不管他们在这个理科期间有没有学计算机的经验，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这个行业的裁员是必然会发生的。”

广告收入陷入滑铁卢。

如今，火热的股市，巨头们的盛宴，已经成为过去式。在通胀和利率上升的背景下，科技公司举步维艰，财报黯淡，股价下跌。今年以来，Meta股价跌幅超过65%；亚马逊股价下跌超过40%，跌至2020年4月以来的最低点。

根据offsets . FYI的数据，今年11月到目前为止，科技行业的裁员人数超过了今年其他任何一个月。145家不同技术公司的45，000多名员工失去了工作。

图片来源：裁员. fyi

在美国40年来最高通胀的记录下，数字广告商现在都在削减开支，科技公司曾经引以为傲的广告收入遭遇滑铁卢。与此同时，高通胀和高利率在很大程度上挤压着公司的现金。

Bowersock Capital Partners首席执行官艾米丽博索克希尔(Emily Bosok Hill)表示：“所有这些公司都在一定程度上依赖广告收入。"这些收入正在下降，这是经济疲软的真实迹象。"

以Twitter为例。今年第二季度，Twitter营收为11.77亿美元，不及市场预期，同比减少1%，其中广告营收为10.76亿美元，低于市场预期的12.3亿美元。

Meta面临着更多的困难。该公司今年第三季度的财报显示，其大部分收入来自广告，占公司总收入的98.2%。本季度广告收入为272亿美元，同比下降近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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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苹果引入隐私限制后，Meta预计今年将再损失100亿美元，隐私限制迫使应用程序开发商明确要求用户同意收集他们的数据，用于有针对性的广告活动。

前面提到的谷歌工程师萨姆说，广告支撑了互联网发展的半壁江山。“他们以前非常依赖广告。新冠肺炎疫情爆发后，他们认为人们会更加依赖广告。比如人们不去购物，那么巨大的街头广告就没用了。每个人都要上网才能看到广告。他们认为这是一个重大发展，因此投入了大量资源。结果，至少从Meta和Twitter来看，事情并没有发生。”

此外，被Meta寄予厚望的超宇宙业务Reality Labs第三季度营收为2.85亿美元，同比下滑近49%，亏损从去年同期的2.63亿美元扩大至37亿美元。

目前，就连尚未宣布裁员的谷歌和苹果也冻结了招聘。在裁员的冲击下，这些公司也在酝酿下一步削减成本。

"谷歌尚未宣布裁员，但今年它改革了绩效评估政策."前述谷歌工程师向每经记者透露，“大家现在普遍怀疑，如果一个人获得了支持签到，就有可能成为裁员的对象。但这不是真的。只有高层知道。传言这个比例要10%~20%，所以让人的心稍微浮动了一下。但在上一次经济危机中，谷歌没有裁员，所以大家都期待它保持优良传统。”

技术是晴雨表，溢出效应已经开始显现。

许多硅谷科技巨头大幅削减开支是美国经济今天面临的衰退的缩影之一。硅谷面临的另一个残酷现实是，曾经风靡一时的风险投资行业也在发生变化。

据《华尔街日报》统计，今年第三季度，美国创业公司融资交易中，硅谷占比首次跌破20%；根据分析师PitchBook Data和美国风险投资协会的数据，今年第三季度，硅谷只有586家初创企业进行了风险投资融资，比去年同期下降了40%。

硅谷独角兽数量和估值的大幅下降也预示着经济的不景气。根据风险投资研究公司CB Insights的数据，2022年第三季度，投资者仅在硅谷投资了25家价值超过10亿美元的公司。一年前，新兴独角兽公司的数量是现在的5倍多。

“我认为加息是投资活动减少的主要推动因素，包括硅谷的风险投资。可见，较高的借贷成本限制了VC基金的投资规模和投资者的风险偏好。但是，我不认为目前的负面影响会产生类似互联网泡沫破裂的影响，除非发生灾难性的军事对抗。”弗拉基米尔达什基辅告诉记者。

与科技巨头一样，初创企业正以更具防御性的态度应对市场波动。2022年7月，外媒The Information发布的一项用户调查显示，38%的受访公司正在削减营销支出，24%的公司正在削减企业软件预算，46%的公司正在放缓或冻结招聘，17%的公司正在裁员。

图片来源：每图

猎头公司Allegis Partners的董事总经理约翰安德森(john anderson)说：“通常，科技行业是下一步将会发生什么的领先指标。“根据目前的宏观经济趋势，我们肯定会看到对其他行业的一些溢出效应。”

目前，裁员潮已经迅速蔓延到包括金融、房地产在内的其他行业。11月9日，巴克莱银行和花旗银行也加入了最新的裁员名单。摩根大通、摩根士丹利等投行被曝正在研究裁员。

此外，随着Meta、Lyft、Salesforce等科技公司正在缩减其在旧金山、硅谷、纽约、奥斯汀、开发者_如何学C得克萨斯州等地的办公空间，美国的办公租赁市场也受到了重创。根据CoStar Group的统计，美国写字楼空置率为12.5%，为2011年以来的最高水平。

达科耶夫认为，“裁员后，如果宏观经济环境因通胀下降、供应链瓶颈消除和经济持续增长而改善，2023年可能会出现一波相对较快的招聘潮，那么其他行业不会感到太大的痛苦。”

“而另一种情况表明，持续的通货膨胀需要几个季度才能降至2%的目标水平。在此之前，利率将保持在高位，科技巨头和中小企业将不愿招聘或提供大幅加薪。在这种情况下，房地产和相关行业，如建筑、装饰、家具生产和家电制造，将经历需求减弱。”他向《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分析。